全球智库动态 破解经济增长的“三难困境”

　　全球智库动态 破解经济增长的“三难困境”图1刊登于2023年11月21日《全球智库动态》研究报告（2023卷第221期）的原文截图

　　产业政策在应对新冠疫情、全球供应链不稳定、净零转型和地缘政治竞争等挑战中的作用再次引发争论。人们对自由市场产生质疑，并担心其失去创新优势。

　　在实施产业政策时，各国不可避免地面临相互竞争。例如，确保经济的可持续增长、维持金融稳定和打造国家龙头企业等。许多国家都旨在培育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企业，将特定企业或行业提升为国家龙头。例如，德国的可再生能源产业和法国的航空航天产业。

　　在某些情况下利用产业政策打造国家龙头企业取得了成功，但仍存在争议。经济学家担心，挑选赢家会导致市场扭曲和资源配置效率低下。在此背景下，下文提出的增长战略“三难困境”（Trilemma）框架（经济增长战略存在三个相互竞争的目标：财政和金融稳定；经济增长；支持国家龙头企业。追求其中任何2个目标都会以牺牲第3个目标为代价，从而陷入“三难困境”），可指导政策制定者在经济增长、财政稳定和国家龙头企业之间取得平衡。

　　——策略A：支持安全龙头企业的政府（governments that support safe champions），优先考虑金融和财政稳定。强调国家安全、审慎和复原力，而不是增长战略的潜在效益。

　　——策略B：大胆支持龙头企业的战略（supporting bold champions），强调经济增长和选择敢于冒险的国家龙头企业，但对稳定问题的关注较少。这可能会导致更多的冒险活动，或减少对效率和治理的关注，从而增加金融体系潜在成本。奉行这一战略的政府，愿意为追求更高的增长而承受更不稳定的风险。

　　——策略C：公平市场资本主义方法（fair-market capitalism approach），优先考虑金融财政稳定和经济增长，相比起支持国家龙头企业，更加重视确保企业在公平竞争的市场中运营，支持充满活力的市场经济。此外，公平市场资本主义还提供了与产业政策方法不同的途径，即鼓励基于开放和公平贸易的多元化全球供应链，从而避免经济领域的军备竞赛。从长远来看，这种方法可提高效率并有助于创新，同时通过多元化和国际合作减少供应链中断的风险。

　　这些权衡不是选择一个目标放弃另一个，而是在三者之间取得平衡。政府的选择将取决于该国一系列的背景因素，包括经济状况、金融体系状况、体制机制、地缘政治环境等。提高效率会让转向公平市场资本主义战略变得更加明智。只是政府常常“屈服”于建立国家龙头企业的“诱惑”。

　　国家负责做出影响国民福祉的决策，必须权衡经济增长、国家安全、金融财政稳定、社会环境问题等方面的需求。高风险、高压力引发的焦虑往往会导致人们牺牲长期目标，仅专注于眼前的问题。不断增长的焦虑和对不稳定的恐惧，是促使国家选择打造国家龙头企业的强大动力。

　　综上所述，“三难困境”提醒决策者对产业政策理应采取谨慎态度，同时关注经济长期增长、金融稳定和国际合作。就像做菜放盐一样，适量的产业政策会有所帮助，过多则适得其反，而长期过量则必定有害。